第三三七章 殿下,奇观误国啊!
第三三七章 殿下,奇观误国啊! (第2/2页)粮食是一切的基础。
白银的增加不会真正确保宝钞币值,粮食供应充足才能真正确保这一点。
同样宝钞币值的始终稳定,也让银行和户部的勾结可以继续不断向外发更多钞票,财政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在乎。
就是花钱。
军队改革,直接给军饷,所有士兵都有。
衙门增加雇佣的衙役数量,减少民间徭役的征发。
地方基础设施建设增加,各地桥梁该建的建,道路该修的修,河道疏浚,有条件的小水库修起来,灌溉渠修起来。
……
甚至就连奇观误国的大工程也展开。
比如杨丰那个脑洞大开的黄河改道工程。
准确说是保护大明祖陵工程。
按照他的计划,从铜瓦厢开始在旧河道基础上向北,通过疏浚挖深,在两边筑起一直延伸到沧州的河堤,而河堤要修的足够宽,甚至部分地方要大量使用混凝土和石头。至于所有民夫全部雇佣制度,周围百姓农闲就过去,按照计划用二十年时间完成,一旦建成之后,就可以从黄河引水向北,然后截断目前两条南下的河道。这样彻底解决了清口的淤塞,使洪泽湖面积不再扩大,同时在淮安一带挖运河入海并灌溉,这样也可以疏通淮河洪水,最终完全解除泗州祖陵随时可能被淹没的危险。
这个计划没人反驳。
毕竟帽子太大。
这可是保护皇帝祖陵,甚至不仅仅是朝廷自己,就是其他藩王都是要出钱参与的。
这个大帽子面前就是建文都不敢反对。
实际上小公主甚至准备给她侄子下旨,要她侄子也出钱的。
至于受影响的也就是北平布政使司部分人口,但这个布政使司目前总共才两百来万人口,受影响的只有个河间府,而且还是河间府的很小一块,本身也是人烟稀少的一块。加上还有部分受影响的河南和山东人口,但实际加起来最多也就是几十万人口而已,不会超过五十万的,而且这是修河范围的,至于真正涉及要搬迁的人口,加起来恐怕不会超过五万。
而且沿线百姓以后可以在农闲时候去挖河,不但有饭吃而且还可以领工钱。
至于投资虽然巨大,但既然是二十年工期,那就没什么大不了了,只要宝钞的印刷还不到动摇货币稳定的程度就行。
实际上这时候绝大多数人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个朝廷的好处。
杨丰和小公主的确不用儒生,可问题是全国有多少儒生,总人口的百分之一都不到,这不到百分之一里,有几个除了骂几句根本不敢做别的的?恐怕十个里面有九个,也就是说一千个人里面,最多有一个试图因此反抗。就这个比例他们能干什么?至于地主也是如此,均田制打击地主,但问题是朱元璋打下了极好的基础,大明目前没有几个真正的超级大地主,能在朱元璋屠刀下活下来的,无非就是些几百亩,千把亩的中小地主,他们根本没有能力真正反抗。
他们根本不像明末那些超级大地主一样,坐拥无数童仆。
嘉靖年间无锡邹望童仆五千。
而他在江南地主里面只能说之一,光无锡和他一个等级的就有安国,华察,他们能调动巨额财力,三人随便哪个都能拿出百万两以上。
这个财力能发挥的作用巨大,上到公卿下到土匪,从民间到军队,甚至就是海盗倭寇,他们都有能力弄来。
哪家养个几百死士都不成问题。
很简单。
你的家人我养着,给他们最好的地,把伱的儿子送进我开的学校,你的女儿嫁给我的宗族,以后我们家不亡他们就饿不着,成功了给你一千两银子,这已经很多了,一百两就够让很多人卖命,毕竟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也就值十几两银子。
死士对这种级别的家族来说真不值一提。
汪文言不就是死士吗?
江南某乡宦雇佣,给他买上监生,让他在京城盯着朝廷动向,然后他在诏狱忍受各种酷刑,被打得不成人形,依然咬紧牙关,最终用命换来的,还不就是他的后代能受这些豪门庇护?
但现在哪有这样的?
但凡有这种能力的,都早就被朱元璋砍了。
阖邓州士绅之力斗不过刘文十一个人,合襄阳府士绅之力,被李信按着打。
为什么?
他们不具备抵抗的能力,只不过被逼得不得不抵抗。
他们没有死士,最多勾结几个土匪,而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宗族,但宗族又不会为他们卖命,李信几句话就散了,这就是朱元璋打下的基础,他早就毁掉了地主们抵抗的能力,杨丰不过是打落水狗而已。这些就是有反抗必要的,既没有多少人也没有能力,而绝大多数人都是在适应这个新的时代,商人们感受着更自由的气息,农民们负担大幅减轻,士兵们开始领军饷,工匠们扬眉吐气,就连绝大多数原本学儒学的学生们,也开始捧起新书本。
说到底儒学不过是敲门砖,现在这个敲门砖没用了,现在要用新的,那聪明人当然是赶紧捡起新的。
谁会为个敲门砖拼命啊!
最终真正在抵抗的,也就是那些所谓耕读传家的儒学世家,因为他们扔掉这块敲门砖就和别人一个起跑线了,他们过去的所有优势,都是基于他们那些祖传的儒学,他们对新学一窍不通,和一个刚刚在小学识字了的泥腿子没有区别。他们恨的不是杨丰抛弃儒学,而是杨丰让他们和泥腿子们一个起跑线上,原本他们可以凭借优势几乎站在终点线上,看着后面拼命奔跑,但永远不可能追上自己的泥腿子们,然后优雅地迈出一步,就戴上官帽,然后对着那些哭泣的泥腿子们说……
你们要努力呦!
你们再努力就可以和我一样了。
但是,杨丰毁了一切,逼着他们和后者站在同一条起跑线。
不共戴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