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进学(二)
第二百零四章 进学(二) (第1/2页)宁三年十一月,朱序、周楚击司马勋,破之,擒勋及司马温;温皆斩之,传首建康。
-------------引言摘述
“诸位,我们已经到长安西站了。”车夫打开车门,对晕晕欲睡的旅客们说道。
“就到西站了。”几个商人和吏员来过长安,知道西站是从西边方向到长安的长途驿车的终点站。于是纷纷走下车来,寻找着自己的行李。尹慎不明就里,有点稀里糊涂。
坐在旁边等待下车的教士便好心地提醒道:“尹举人,按照京兆郡守衙门和转运部的规定,所有长途驿车是不准进长安城的。所以这长安分设东南西三个驿站,西驿站停凉、秦两州和扶风、安定等雍州西郡的驿车,南站停梁、益州的驿车,东站停北地、冯、上洛及关东诸州的驿车。”
尹慎一边听一边跟着走下车,刚出车门,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一片空地足有上百亩,整齐地停满了黑色的驿车,足有上百辆之多,上面挂着的木牌显示它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解下来的马匹被有序地牵到一排房子后面去了,那里应该是马棚吧。
数百名下车的旅客或者自己提着行李,或者从旁边蹲着的穿灰色褂衣的民夫中雇上一个,让他挑着行李跟在自己后面。中间有十几名巡警两人一组,在人群中间慢慢地行走着,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间扫来扫去。观察着每一个人地神情,并时不时地拦下一个他们认为可疑的旅客,客气地请他拿出身照或者行贴、路引。
看到巡警盘查的如此严缜,尹慎不由地摸了摸胸口里的包,那里不但有证明自己身份的身份执照,有凉州提举学政教谕的举荐书和州学衙门的行贴,还有父亲从县民政曹开出的路引,每一个都能证明自己地身份。
按照北府律法。北府每一个百姓在出生时便有了户籍登记。也有了身照编号。但是必须在满十六岁后才到各户籍县地民政曹免费办理身照。二十四岁以前每一年换一次(那段时间人变化得比较快),以后每三年换一次。身照有自己地名字、性别、籍贯、住址和容貌特征描述,最重要的是上面有北府民政部统一规定的身照编号,一人对应一个号,编号下面便是每个人的手指印,左、右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共六个指印。而每个人的户籍资料和每个人的十个手指头印都会按照编号顺序备案。县、郡、州民政曹各留一份,长安民政部还会留有目录和纲要名册。
身照是每一个北府百姓的身份证明,无论是应征当兵,还是应考进学,除了各有司发出地文书证明外,身照就是最重要的。在报名核对身份时,各单位会将移文过来的档案和百姓持有的身照核对,特别是核对指纹。确定百姓的身份。
行贴是北府百姓应征、进学或者公干时由相应有司开出的证明文件。上面会写明办事任务和目的地;路引是北府百姓如果有事需要远行,便到县民政曹开具出行证明,上面写明出行目的和目地地。如尹慎进学。有身照和行贴就可以了,只是他父亲担心儿子初次出门,于是连路引也办下来了;如果尹慎只是去长安朝圣,只需办个路引就可以了;如果是要出门游学,那么在县学、郡学或者州学有司办个行贴也就可以了。
教士看到尹慎一副没有出过远门地模样,便笑道:“尹举人,你证件齐全,不碍事的,所以不必担心,而且你越担心就越容易被盘查。虽然查一下没有什么事,却会耽误时间。”
尹慎点点头,谢了一声,然后取下自己的行李,一口牛皮箱子,然后又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只是看着吏员、商人等人在那里忙碌着。过了一会,同车地众人忙完了,便招呼尹慎道:“尹举人,跟我们一起走吧。”
十人提着行李,后面还跟着五个民夫,众人一行在人群中穿过,很快就走出了这个被栅栏围起的场地,来到外面的一块空地里。
这里也停着上百辆车,只是这里车子跟驿车完全不一样,大部分都是一匹马的四轮马车,车厢比驿车小很多,一般只能坐四、五个人,被大家称为市车。还有一部分一马两轮车,被称为街车,也停在一起。
教士看到尹慎又站在那里发晕了,便说道:“尹举人,你应该先去学部国学局去报道,到那里领了文书便可以去西城找个住处了。”看来这位教士对长安的一切都比较熟悉,“你还是跟他们一起去,他们也是要去尚书台的。”教士指着那几个吏员说道。
“正是,我们跟尹举人刚好一路。我们来过长安两次,还算是熟路,就给尹举人当个向导吧。”一名吏员笑道。
尹慎看到问题都解决了,便连声向教士和吏员道谢。
看到尹慎没有什么问题了,而另一名传教士已经将行李放到旁边的一辆市车上,并在车门边恭敬地等候自己,教士便伸手在尹慎的额头上一摸,用祥和的语气说道:“愿圣父与圣主保佑你。”
说完便转身上了车,和传教士离开了。
尹慎一愣,难道他看出自己是一名信佛者而不是圣教徒?
正当他诧异的时候,吏员们招呼他道:“尹举人,上车吧。”
尹慎连忙回过神来,把行李放进车厢后面的一个后盖厢里,车夫最
子盖好,再加挂上一把锁。
尹慎准备上车时,突然发现车前的那匹马有点奇怪,便多看了几眼。正攀上驾驶位的车夫看到尹慎的模样,突然说道:“这位先生。你是第一次到长安来吧?”
尹慎奇怪地应了一声:“是地。”
“哦,那你要注意了。走路靠右手边,不要随意往地上扔杂物和吐口水,要不然会被巡警抓住罚钱的。”车夫好心地提醒道,随即指着马匹说道:“市车和街车入城,马匹不得随街大小便,否则要被罚钱的。于是就在马屁股后面加了这么一个用麻布做的口袋,用来接污物。倒让先生见笑了。”
尹慎一听之下便有点明白。他以前在报刊上听说过长安的这些“怪规矩”。说是为了街道整洁。他还知道长安是北府的一个典范城市。水井、给水通道和排污的下水道非常齐全,还有不准随意往街上倒马桶和垃圾,必须到指定的地方倾倒,诸如此类。
但是尹慎知道车夫是好心提醒自己,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破财,于是向车夫道了声谢,跟在吏员后面钻进车厢里。刚一关上车门。只听得车夫吆喝一声,一声马鞭脆响,马车便缓缓地启动,不快不慢地驶出了长安西站。
尹慎看到马车沿着宽敞地大道向东驶去,两边全是茂盛地树林,在树叶地遮盖下,阳光稀稀落落地投射过来。除了大道上相驶的马车和两边的行人,尹慎还能看到两边闪过的水渠和良田。
“诸位仁兄。请问此去长安还要多久?”尹慎转身问旁边的四位吏员。
“西驿站距长安不过两里多地。半刻钟就可以到西城了。”一名吏员回答道。
“多谢这位仁兄。”尹慎客气地谢道。
“尹举人是凉州的举人,不知意向哪所国学?”另一名吏员问道。在驿车上大家都还有些忌讳,所以只谈了一些家常。现在在市车里,只有五个人,大家也谈得比较开了。
“不怕诸位仁兄笑话,我意向长安大学,要不然也是雍州大学。”十几天的交往,尹慎了解这四位吏员地为人,知道都不是小人,值得交往一二,于是便直言道。
“有志气!”四位吏员异口同声地说道。
“想当年我也想投考长安大学,”过了一会,一名叫顾原的四十余岁的吏员感叹道,“那时长安大学还叫长安大学堂。我参加了联考,考的是一塌糊涂,联考取录评议会的学士教授们觉得我是朽木不可雕,就是有举荐书也不管用。幸好我在漠北,也就是现在的河州立了一些微末功绩,于是便被举荐去了秦州大学堂,进学了两年,这才去了凉州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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