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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苏裹儿:此子才高气傲,好生讨厌

一百七十八、苏裹儿:此子才高气傲,好生讨厌 (第2/2页)

于是苏裹儿说干就干,连续两天,大清早的不睡觉,抱琴去往水榭亭子。
  
  可她每回都从天蒙蒙亮,等到日晒三竿,都不见人来。
  
  反而被经过水榭的打哈气的苏府丫鬟频频侧目打量,特别是聚贤园里早起晨读的阿兄,在撞到苏裹儿后,看她这位阿妹的眼神都有点怪了……
  
  苏裹儿着实恼火。
  
  不过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性子。
  
  在梅影斋内,一边努力复盘苦练那日在水榭内弹奏过的高山流水曲子,回忆六声音阶是否有误。
  
  一边又继续埋首专研。
  
  她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
  
  昨夜某次翻身时,突然灵光一闪!
  
  欧阳良翰这个‘六’指的难道是易经八卦中的六爻?
  
  “爻”,皎也,何物最皎,月光也,尤其满月之夜。
  
  等等,还是说,这个‘六’是指围棋中的六合棋定式?!
  
  所以也就是说,欧阳良翰的意思是下一次“抱琴来”的相聚,要挑在月光皎洁之处二人弈棋?
  
  这意境倒是很高雅,若真是如此,只能说,这个欧阳良翰的意思藏的也太深太玄妙了,还好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勉强勘破!
  
  苏裹儿有些恍然大悟,不禁侧目望向梅鹿苑方向,眼底浮现有一点敬佩。
  
  这是棋逢对手,解开对方哑谜后的惺惺相惜。
  
  不过旋即,她还是有些愁眉不展,在闺中徘徊,拍拦空望。
  
  总担心对于欧阳良翰这个玄之又玄的‘六’字,没有完全理解全意,或者理解歪了。
  
  这可就出丑了。
  
  从小到大心高气傲、争强好胜的苏裹儿丢不起这个人。
  
  可不能在某男子心中被看扁了。
  
  谁都不行,特别还是准备结交的‘共患难共富贵’盟友。
  
  苏裹儿本身就讨厌猪队友,怎么可能小丑就是她自己?
  
  她又不是没心没肺的彩绶。
  
  于是,苏裹儿苦思冥想了两天,欧阳良翰又没找上门来。
  
  她自觉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万一被欧阳良翰笑话自己看不懂回诗,让她脸往哪搁?
  
  于是苏裹儿立马行动,悉心安排了一番,确保各个环节无误,最后挑了这个皎洁月夜,让彩绶装作路过丫鬟指路。
  
  她特意一袭道服,高雅女道士打扮,是颇合易经玄学的道家风资,在前面这处名叫醉翁的亭内,设立棋盘,月下孤坐,摆出六合棋定式,虚席以待。
  
  苏裹儿自觉,对于欧阳良翰的这个“六”字,她能想到的,都全做到了。
  
  而坐在亭内颇为忐忑不安的等待时,苏裹儿发现自己还是头一次这么紧绷身子,石凳上的粉臀坐姿有点僵硬,且以前名儒明师教课她岁末大考手心都没这么多汗,一分一秒过去,独坐醉翁亭里的感觉,就像是在等待一位尊敬的严师过来检查功课一样,心跳略快,即期待又紧张……
  
  不过后来,终于也是迎来了欧阳良翰与他跟班的到来。
  
  可最后的结果,令她眉头大皱,芳心失望。
  
  欧阳良翰竟是置若罔闻,没有入亭,坐下对弈。
  
  难道没瞧见她?
  
  怎么可能,又不是瞎子,他旁边那个一瞧就四肢发达的跟班,都侧目往了亭子好几眼,难道是学渣视力好,学霸睁眼瞎?不对,也没这么瞎的。
  
  那就是视而不见了。
  
  苏裹儿嗔恼之余,又渐渐平静下来,开始锁眉反思。
  
  “难道是又猜错了……‘六’字还有其它含义,我没对上吗,可你就留一个‘六’字,还能怎么解……这个欧阳良翰,好生讨厌,仗着学识如此傲气戏弄人。”
  
  月光下,青石板小道上,主仆二人各有所思间,临近醉翁亭。
  
  “小姐。”
  
  “嗯?”苏裹儿抬头。
  
  彩绶食指点着下唇,问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欧阳公子是真的内急,喝多了酒,想找茅厕,所以脚步匆匆的路过,没第一时间进亭子,然后再回来时,你就已经拉不下脸,提前跑了,他想下棋也没机会下啊。”
  
  “你还小,不懂。”
  
  苏裹儿轻轻摇头,没去瞧面前这笨丫鬟。
  
  这是聪明人间的较量,哪里有这么简单。
  
  苏裹儿低头思索间,彩绶率先小跑进醉翁亭里,似是发觉了什么,她眼睛一亮。
  
  “小姐小姐,你快看,这回不是一个字了,欧阳公子好像回了不少字,咦,这诗……”
  
  彩绶小手指着另一根题字的柱子,回过头,朝苏裹儿蹦跳出声。
  
  “真的?”
  
  苏裹儿松了一口气。
  
  幸好欧阳良翰不是不回诗,或者又回一个字。
  
  否则这真就是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了。
  
  苏裹儿刚进亭子,目光就被前方亭柱上的一行字迹吸引。
  
  诗有两句。
  
  她不禁凝眉轻念:
  
  “汉皇重色思倾国,曾因酒醉鞭…名马?”
  
  苏裹儿话语卡壳。
  
  亭内的气氛一时间,有点死寂。
  
  彩绶歪头,小脸满是迷惑道:“小姐,这什么意思啊,难道是奴婢眼花看错了?”小丫头揉了揉眼。
  
  苏裹儿啊了啊嘴。
  
  其实很想说,读了几遍,她也没读明白,但是这话又不方便说出口,特别是在自家这个笨蛋贴身丫鬟面前。
  
  可面前亭柱上的这一行诗,确实回的莫名其妙,前后不搭,连平仄韵律都出大问题。
  
  不过旋即,苏裹儿轻“咦”一声。
  
  柱上的两句诗,字迹不同。
  
  前半句,是她所熟悉的欧阳良翰的字迹,而后半句,是另一个陌生男子的字迹,写的笔画有点歪歪扭扭,没有前者清逸好看,一看就是外行。
  
  所以说,并不是不搭,而是这分明就是两个人分别写的,自然不怎么搭。
  
  苏裹儿稍松口气,旋即,径直忽视了下面那句“曾因酒醉鞭名马”。
  
  什么乱七八糟?好像此人写的时候还笔误了,模糊能辨认出,在其第一遍写时,此句最下方是“美人”二字,后被墨团划掉,旁边纠正为“名马”二字。
  
  曾因酒醉鞭美人对吧?什么歪诗?那捕快跟班写的?真是不学无术。
  
  她摇头漠视,额上的火红梅花图案随着眉心一起聚拢,像是一朵灿烂寒梅收拢花瓣含苞待放。
  
  苏裹儿凝视亭柱最上方,字迹令她很是熟悉的那一排字:“汉皇重色思倾国……”
  
  彩绶左瞧瞧,右瞧瞧,脸色不爽甩回小脑袋:“小姐,这两句诗哪跟哪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连奴婢都看出来不通顺……”
  
  苏裹儿没说话,保持抬头姿势,张望了一会儿,良久,她脸色转为肃穆,点点头:
  
  “欧阳良翰这句……有点深奥,你不懂很正常。”
  
  “……”彩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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