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四、与恶蛟缠斗太久,此身将化为恶蛟【求月票!】
三百二十四、与恶蛟缠斗太久,此身将化为恶蛟【求月票!】 (第1/2页)“古吴越之地,以前都是穷山恶水,水泽瘴气横生,开化程度低,百姓多信仰淫祀鬼神。
“也就最近几百年,因为衣冠南渡、北人南迁,才开化了不少,但民间百姓愚昧程度却不见得有多少进步。
“这云梦剑泽不外乎也是这一套,花里胡哨、神经兮兮,整一些神秘可怖的元素装饰,吓唬吓唬老百姓,加深所谓的元君信仰。”
秦彦卿的嗓音响彻在州狱大牢寂静狭窄的甬道内。
打破了水牢门外的沉默气氛。
几人要不是练气士,要不是侩子手,要不是军伍厮杀中摸爬滚打过来的,自然不吃这一套,岂会被一柄造型奇特的青铜短器轻易吓到。
容真轻轻颔首,脸色寡淡。
老杨头打了个哈欠。
老人虽然睡少觉浅,可大半夜的被喊醒审讯犯人……这年头的侩子手、“朝廷鹰犬”还挺难做的。
秦彦卿、容真、老杨头默契的看向一言不发的欧阳戎。
毕竟在场的众人中,就他是文官系统出身。
而刚刚秦彦卿的话,其实大概率也是想照顾并宽慰下欧阳戎。
可几人却看见,欧阳戎脸上没有丝毫害怕之色,反而还有些饶有兴致的神态。
容真没意外,这家伙当初可是在西城门,当众割下了冲门闯关的朱凌虚脑袋。
欧阳戎低头,正打量着青铜短剑。
他其实蛮喜欢青铜器的。
一直觉得青铜器有一种别样的原始粗犷美感,适合搭配另外两种元素,火与血。
“上面有字。”
欧阳戎突然开口,转动把玩云梦令的两只手掌已经停住。
众人看见,他指肚在缓缓摩擦青铜剑身的一面,靠近戴有痛苦面具的蛟首剑柄位置。
“什么字?”
秦彦卿刚好奇问出一句,容真已经走上前,不客气的歪身前倾,凑近了正在眯眼洞观剑身字迹的欧阳戎。
靠的太近的缘故,姿势隐隐像是靠近了他怀中,不过二人没有身体接触,留有一线。
欧阳戎还没开口,就感受到一阵如兰般的香风吐气:
“与恶蛟缠斗太久,此身将化为恶蛟……”
容真似乎没有察觉到欧阳戎投来的目光,念至一半,微微蹙眉,停顿话语。
不等她重新收敛困惑脸色继续去念,一旁的欧阳戎已经替她,轻念出了后半段:
“与梦渊凝视太久,梦渊将回以凝视。”
“恶蛟?梦渊?什么意思?”
秦彦卿疑惑问道。
无人答。
老杨头摇了摇头。
容真过了片刻,冷哼:“装神弄鬼。”
欧阳戎表情若有所思,打量青铜剑身上的这一行刻字。
字迹娟秀飘逸,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与恶蛟缠斗太久,此身将化为恶蛟。
与梦渊凝视太久,梦渊将回以凝视。】
注视了一会儿,他忽然道:
“古籍上说,先秦以前,吴越之地确实有蛟类,那时恶蛟横行,盘踞水泽潭湖,再加上水患频繁,于是成了百姓嘴里不可匹敌的河伯龙王,不少地方都流行将童男童女投入水中祭献,吴越百姓苦不堪言。”
“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的江河哪还有蛟,老人说,是被那些先秦练气士给斩尽了。”
秦彦卿摇了摇头。
容真目光从欧阳戎手中的青铜短剑上挪开,望向后方水牢,微微凝眸:
“欧阳良翰,本宫的预感果然没错,现在已经能明确,云梦剑泽为首的天南江湖反贼,已与西南匡复军媾和了。
“昨日在浔阳石窟与你商量的事情,你可别忘了。咱们可能没时间再耽搁了。”
欧阳戎看了眼她郑重严肃的侧脸,轻轻点头。
一身玄黑劲装的秦彦卿摆了摆手里的那一份染血口供,声音高昂:
“根据此人招供吐露,这云梦令十足珍贵,云梦剑泽一向发放的极少。
“放在以前,天南江湖地界,能珍藏此令的门派势力不过两手之数,再加上一些与云梦剑泽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山下练气士客卿家族,据好事之人统计,流传在云梦泽外面的,不过二、三十枚,每一枚都价值连城。
“而且它还分级别,根据这青铜蛟柄的爪数,可分为三等,咱们手里拿到郑均的这一枚,应该算是最低等的……级别不同,获得的云梦剑泽信赖程度也不同。
“不过依旧很难得,云梦剑泽是天下有数的隐世上宗,是天南江湖的执牛耳者,连大名鼎鼎的符箓三山都得敬上三分。
“而拥有一枚云梦令,就代表获得了云梦剑泽认可,家族香火能得到所谓的元君保佑,凭借这一枚云梦令,可以进入一次云梦泽,请出一位越女,甚至可能是女君级越女下山。
“并且,拥有云梦令的山下势力或家族,若是运气好,到了一定的年份,赶上了好时候,还可以举荐自家未及笄的女子,持云梦令,入云梦泽修行……
“如此,这些拥有云梦令的势力与个人,算是云梦剑泽安插在山下江湖的某种俗世代表,地位超然,天南江湖没人敢太过得罪,至少不敢做绝,比如灭门之类的……”
秦彦卿摇了摇头:
“物以稀为贵,主要还是以前,云梦剑泽高高在上,越女们久居云梦不出,常常数年不见一位,云梦令用一枚少一枚,才成了天南江湖的罕见珍物。
“而眼下,咱们都知道的缘故,现任云梦大女君带领一批云梦越女离开大泽,下山入世……
“这次她们也是难得一见的再次发放一批新的云梦令,看来,得到这枚云梦令的人不少,这位郑大侠,就是其一,还是得赖于此前良好的江湖口碑。
“不过云梦剑泽的秘议集会,此人肯定算不上是核心人物,持有的云梦令也是最初级的,还没得到完全信任。
“根据此口供所言,上次过去,也是他第一次参加秘议,具体内容一无所知,只被告知继续留在江州境内,等待指令……呵,这些越女倒是谨慎戒严,听郑均说,是那位称号‘鱼念渊’的二女君在统筹他们,他与另外七人一起被此女接见过一次。
“至于匡复军那边的来人,这郑大侠也只隔着十数排位置,远远瞧了一眼,叫什么魏先生、杜少侠的……”
“真是花里胡哨。”
容真打断,甩了下裙袖:
“一群反贼聚在一起还能干嘛,等待指令?呵,不就和上次星子坊袭击一样吗。秦长史,这个郑均落网,目前可有其他人知道。”
“我们玄武营这次行动很快,又是深夜,此人落网的消息,目前应该没有传出。”
秦彦秦认真摇头,把口供册子前递给了容真。
“那就好。”
容真接过册子,抖了抖上面水渍,转过头,她空余的一只白嫩嫩小手,也朝欧阳戎伸出。
女史大人冷漠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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