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封王大典,再见尺带珠丹,任命刑部尚书
第三百八十六章 封王大典,再见尺带珠丹,任命刑部尚书 (第1/2页)在高力士宣读诏书的时候,文武百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宽阔的殿前广场,所有人都在专注听高力士的宣读。
也惟有李瑄如松一样站在李隆基身旁,淡然自若。
“望诸大臣以秦王为首,勠力同心,休戚与共……诏令毕,问礼……”
最后,高力士用更大的声音结束诏书宣读。
应天顺时,受兹天命。
毫无疑问,李隆基是正统。
所有一切都有礼法。
譬如霍光废昌邑王,扶持刘病己一样,在汉人王朝的礼法之内。
哪怕是董卓废刘辩,立刘协,文人士大夫也得咬着牙认。
众文武大臣明白,这典礼,正是封王大典。
当高力士宣读诏书完毕,一阵沉默后,文武百官神色骤变,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有人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有人身躯微微颤抖,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诏书击中了要害。
恐慌如乌云般迅速笼罩在众人心头,他们面面相觑。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能猜出诏书背后隐藏着的风云变幻。
当然,也有一些人因诏书而惊喜。
李瑄登天策上将,开府治事,官职改变,对李瑄的亲信来说,腾挪空间巨大。
虽然大唐有许多官职被永久搁置,然李瑄现兼任的都是要职。
李瑄没有贪心兼司徒、太尉、十二卫大将军这些有名无实的官职。
一个天策上将,就将所有概括。
州牧、总管、诸道大行台尚书令等官职,拥有诸多时代背景因素。哪怕现在李隆基依旧会让儿子担任“牧”,但都是虚职,李瑄担任没有任何意义。
不断加重尚书令的权力,削弱中书省的“起草诏令”,削弱门下省的“审核诏令”。
现中书令和侍中如果不兼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权力大打折扣。
另外,李瑄改“中书门下堂”为政事堂,废除政事堂吏、枢机、兵、户、刑礼五房。
将权力彻底还给六部尚书,使尚书令权力到达顶峰。
即便今后使亲信大臣拜相,也不可能撼动尚书令的权力。
使尚书令成为实际意义的百官之首,当之无愧的首席宰相,和杨坚所担任的“大丞相”无异。
李世民在玄武门事变结束后,也远远没有这种权力。
天策府也比历史上李世民所掌握的天策府厉害得多。
天策上将,位在三公之上,有唐以来,只有太宗皇帝李世民担任过。
天策府负责对大唐内外的征伐战事,加上天下兵马大元帅,直接完成对大唐兵马名义上的掌控。
更何况李瑄统帅的天策府,将拥有两万天策卫铁骑。
这只是开始,以后天策府近卫,还会出现其他兵种。
最后是秦王的爵位,其含义重大。
秦王是正一品的“亲王”爵位,比郡王更大一级。
唐代亲王只封皇帝的儿子,从未有例外。
众所周知,秦、晋、楚、赵、齐、魏等为先秦时的大国,类似的爵位加身,意义重大。
李隆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的儿子们都是郯王、永王、英王、棣王、光王、仪王、颍王等上古、中古小国名号,就算李亨在任太子之前,也只是陕王。
秦除了先秦大国以外,还是李世民的爵位。
子孙默认不封,以显李世民的地位。
所以文武百官认为李瑄封秦王,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也使一些老臣非常愤怒。
他们觉得这比杨国忠之流过分多了。
“臣李瑄拜谢陛下隆恩。得位天策上将,剿灭叛乱义不容辞。兼尚书令,必尽忠职守,不负圣望。进阶秦王,以死拱卫大唐社稷。”
李瑄在万众瞩目下,走上前从高力士手中接过诏书。
他双手捧着诏书,对李隆基深深一拜。
与此同时,早已被李瑄制好的秦王印、兵马大元帅鱼符、天策府印、尚书令印、金甲金胄、官服、节钺、宝剑等被一名名宦官捧着,从太极殿内走出,趋步于李隆基身后。
不管文武百官是何种神态,宦官鱼朝恩低头捧着另一份敕令,缓缓在托盘上召开。
这是一张顶级绢绫制作的诏书,边缘绣着祥云瑞鹤,富丽堂华,字体是楷书,是李瑄的第一任书法老师李琚所写。
此内容正是对李瑄秦王、天策上将、尚书令的任命。
宦官冯神威又捧着传国玉玺,来到李隆基面前。
要在众目睽睽下,在诏书上盖上印章。
李隆基看一眼作礼的李瑄,又看向台阶下神态各异的文武百官,无地自容。
以为自己是尧舜!
现在是周赧、汉献吗?
李隆基伸出颤抖的右手,抚摸着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的和氏璧。
光润的和氏璧提起的时候,重若千钧。
他心中满是纠结、复杂与绝望。曾经的辉煌如过眼云烟,如今山河颠覆,社稷崩塌。
他为了活命,只能屈服于李瑄的威势之下。
后悔重用李瑄,纠结于自己用人的失误,悔恨当初未能洞察局势,力挽狂澜。
太极殿前,气运所在,天道何在?
李隆基复杂的情绪交织,有对往日荣光的眷恋,有对百姓疾苦的愧疚,更有对未来命运的恐惧。
绝望如影随形,他深知已无力回天,前路茫茫。
只能怀着满心的悲凉,在任命书上盖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这一瞬间,传国玉玺仿佛轻得如同一片羽毛。
在李隆基丢下传国玉玺的那一刻,神器易主。
今后,李瑄将执掌国玺,开始他的权臣生涯。
“拜见秦王,陛下圣明!”
大概有十分之一的大臣,拱手向李瑄一拜,赞叹李隆基的圣明。
李瑄举高诏书,看向下方拜见的大臣。
多品秩较低,如李瑄现在的僚属、麾下崔光远、刘单、王滔、李纾、封常清等,以及之前提拔的吕堙、路嗣恭、王冰、陈藏器、萧华等僚属。还有和李瑄,以及李瑄妻子沾亲带故的人,他们看到机会。
“拜见秦王……”
大臣们左右相顾,又过几个呼吸后,王维、裴遵庆、张镐、韦见素等大臣向李瑄一拜。
即便如此,也才到达五成。
半数官吏并没有向李瑄拜见,呼李瑄为秦王。
对比,李瑄记在心里,没有在大典上有所行动。
“请陛下下令前往两仪殿,参加祭祀大典。”
李瑄这转身向李隆基说道。
两仪殿前,李瑄早已让崔光远准备好祭坛和一应物品。
“力士,宣令吧!”
李隆基继续交给高力士来做。
看到许多官吏不认同李瑄的秦王之位,李隆基稍有欣慰。
但他也明白,这些文武大臣无法改变局面。
等大典结束后,李瑄一定会重新调整三品、四品大臣。
将诸部权力交给信奉自己的人。
“百官听令,前往两仪殿,祭祀宣誓!”
高力士向下方百官扬声喊道。
太极殿是太极宫的主殿,也叫前殿,主持朔日、望日朝会。
两仪殿是太极宫的中殿,甘露殿是太极宫的后殿。
一般的典礼,就在两仪殿前进行。
李隆基在高力士等宦官的搀扶下,最先离开。
李瑄则要去偏殿更衣,穿上属于秦王的服侍,冠冕,佩戴鱼符。
文武百官怀着沉重的心情,在监礼官和宦官宫女的带领下,登上台阶,浩浩荡荡的队伍跨过太极殿。
在缓缓登台阶的时候,大臣们悄声诉说着不满。
一些老臣本以为李瑄会先等一等,没想到这么急就当上秦王、天策上将,还改了官制。
这触及到许多人心中的底线。
王公贵族一想到他们的门荫入仕之路可能因此而阻断,就对李瑄产生嫉恨。
更担忧李瑄的变法像是洪水猛兽一样,无比猛烈。
“曹操进封为魏王,也要等到汉献帝入许二十年后;王莽拜大司徒以后,还要等待十年后才敢称帝。他想等几天呢?”
老臣苗晋卿在队伍中嘟嘟囔囔。
这句话表明老臣们的心迹,都说安禄山称帝之心急切。但李瑄现在和安禄山没有多大区别!
在叛乱的时候,所谓宗室的头衔,并不足以服众。
“没有人能制衡,徒之奈何?”
旁边的萧隐之叹一口气。
他是刑部尚书,但他没有因刑部权力变大而高兴。
因为他在李瑄为宰相的时候是反对派,与李瑄有间隙。
其他大臣默然不语。
“如果他敢再过分,我一定像比干、微子一样骂他,身死无恨。”
还有老臣愤然说道。
似乎用这种举止,表明自己的气节。
“李林甫立仗马、杨国忠塞言路都时候,也不见得你们说几句。敢像比干、微子一样的大臣,早已被杨国忠贬出长安,或惨遭毒手。秦王对待大臣仁义,不轻易加刑,可不要去挑战秦王的耐心。”
这些紫衣大臣身后的路嗣恭缓缓说道,不无嘲讽之意。
路嗣恭原名路剑客,由李瑄一手从姑臧带到朝廷。
李瑄罢相,他虽然已被调为光禄少卿,不再掌有实权。
但李瑄已至秦王,路嗣恭一定会再被重用。
所以路嗣恭很看不惯这些只会动嘴的老臣。
这些老臣心里明白,李瑄不会像杨国忠、李林甫一样动用手段去残害大臣,更不会祸及家人。
他们去骂李瑄,最多被罢免官职,反而落下好名声。
“路嗣恭,你的名字还是圣人赐予的,你真是愧对鲁恭。”
房琯非常倔,认为路嗣恭助纣为虐。
见此,路嗣恭不再理会这些老臣,撞到南墙他们才肯回头。
路过太极殿的时候,群臣们的谈论激烈起来。
也有一些害怕自己利益官职受损的官吏隔岸观火。
如果事后李瑄大量罢免官职,任人唯亲,一定会引起激烈的反抗。
一刻钟后,李瑄从偏殿中走出。
他穿上与文武百官不同的礼服,总体赤黑色,又略带一些红色,衣袍上有精致的纹饰。
三品以上服紫袍,但李瑄特意定制的衣服,彰显与众不同。
据说李世民当天策上将的时候,就是穿着类似的礼服。
另外,李瑄不再戴帽子,而是发饰上戴着象征着秦王之位的玄冕。
腰间挂着鱼符和飞鸟衔花玉佩,另一侧佩戴诸葛亮剑。
这套衣服仿佛为李瑄量身定做一样,配合李瑄的短胡须,有一种英武庄严、睥睨天下的气质。
以后这就是他的官服。
如果是在军中,李瑄会穿上金甲,代表他天策上将,节制天下兵马的身份。
当两仪殿下百官就位,李瑄与李隆基再次出现的时候,百官凝望秦王李瑄,他们看到的是贵不可言。
明明李瑄和李隆基站在一起,他们却本能地将李隆基忽略。
老臣们都痛心疾首地低下头,无法表达。
一些官吏认为李瑄有“王者之气”,安慰自己这是大势所趋。
如果要前途,只能向李瑄靠拢。
一旦李瑄平定安禄山的叛乱,收复洛阳、河南、河北,他的威望将到达顶点。
不明政治的百姓只会记住秦王李瑄。
“祭祀开始!”
高力士听到钟声以后,宣布祭祀开始。
李瑄上前扶着李隆基,与他携手,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走向铺满黄土的祭坛。
“七郎好气质。太宗皇帝拜天策上将时的风采,该如这样一般。你这套衣服,准备了十年吧?”
李隆基和李瑄背对着百官的时候,淡淡地向李瑄说道。
暗指李瑄是不是十年前就开始谋划造反了。
“不瞒圣人,我一直准备两件衣服,辅佐尧舜时和辅佐汉灵帝时所着衣物不同。”
李瑄向李隆基回答道。
这玄袍确实是他在西域的时候制作的。
不过李隆基说得有些保守了,非要说的话,他在十二年前,就在织这件衣服。
“看着脚下,这是你我留下的脚印,天在看呐!”
李隆基没有动怒,他看着两人踏着黄土的脚印,意有所指地道。
在祭坛前,只有李瑄和李隆基走过。
一排长长的脚印,一深一浅,格外清晰。
一种历史的宿命感,在向祭坛上延伸。
“如果苍天有眼,臣当问天!”
李瑄不为所动,挽着李隆基的手,开始登上祭坛。
他知道李隆基年纪大,在上第一个祭坛台阶的时候,还托他一把。
李隆基面对李瑄,产生自我怀疑。他不知是自己纵然李瑄,还是李瑄成就他,完成“指麾八荒定,怀柔万国夷”的赫赫武功。
依旧是两人携手的脚印。
“咚……咚……”
这一刻,祭祀的鼓声敲响。
随后,伴随着李瑄和李隆基登祭坛的步伐,编钟、编磬、笙、箫等一起鸣奏。
悠扬、深沉的声音,在两仪殿前缭绕,节奏缓慢而稳重。
祭天的音乐,恢宏大气,又显得庄严肃穆。
哪怕一些大臣不忿李瑄,也必须肃静注视。
祭坛的最高处,已经摆好黄金、美酒、丝绸、精选食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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