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西去不复还
清流西去不复还 (第1/2页)旭日升起,朝霞格外的红艳。
岑毅背起海莱万的尸身,本打算返回石屋去,可是一想到回去后得知真相的扎伊娜没办法接受,于是便扛着海莱万尸身向着当地墓园走去。
守墓园的是个男子,此时正在修剪着树木。他见岑毅背着个男尸走来,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岑毅上前放下海莱万,向那男子鞠了一躬,然后手指了指尸身,双手合十做了个乞求的动作。那男子心领神会,然后过来帮岑毅将海莱万抬进了屋里。接着岑毅拿起铁锹开始为海莱万挖掘墓穴,那男子则在屋里为海莱万做着洗礼,一直忙到中午,墓穴终于挖好了,于是那男子将海莱万尸身用白布包起来,和岑毅一起用担架把海莱万抬到了墓穴旁。
那男子站在墓穴旁,开始以穆民的礼仪为海莱万进行下葬仪式。岑毅站在一旁,低着头默默地听着。那男子念诵完毕后,跳到了墓坑里,然后让岑毅将尸身递了下来,接着以穆民的埋葬方式将海莱万安置在里面。
最后二人开始填坑。做完这一切,岑毅累得筋疲力尽,那男子给岑毅递来茶水和食物,岑毅吃饱后,最后一次跪在坟墓前拜了三拜,接着谢过那男子后,便转身离去了。
岑毅马不停蹄地回到石屋,只见扎伊娜和闵三溯都昏睡了过去,自己也累得半死,于是也倒在炕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岑毅朦胧之中挣开眼睛,只见扎伊娜端着一碗粥就递到了他面前,岑毅微微一笑,接过碗便喝了下去。扎伊娜紧张地问道:“岑哥哥,我爹爹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他没跟你回来?”
岑毅苦笑一声,心知始终是瞒不住的,于是缓缓开口道:“娜娜,海师叔他……他遵安拉之命前往后世论功赏罚去了!”心想这样说扎伊娜心里会好受一些。
扎伊娜一时之间没能听懂,呆呆地望着岑毅,这时闵三溯也推门而入,岑毅难过地望了他一眼,闵三溯心下了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扎伊娜思索了一番,也终于明白了岑毅的意思,于是转过身去,低声“呜呜”地哭泣起来。闵三溯上前问道:“师弟他……你把他葬了吗?”岑毅点了点头,闵三溯眼神低垂了下来,三人于是默默坐着,一言不发,能听到的只有扎伊娜呜咽的声音以及闵三溯擦拭泪水的响声。
当晚,闵三溯与岑毅商议着,决定暂时离开这里,以防天理教集结人马前来复仇。
岑毅问道:“那我们去哪里?”闵三溯沉默良久,然后抬头说道:“我们去投靠你大师伯!”
“大师伯?”岑毅一愣,“那他现在在哪里?”
“浙江嘉定!”闵三溯答道。
岑毅从未听说过这个地名,不由得疑惑。
“嘉定离此非常远,因此我们要及早动身,若是冬季到来,那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大师伯和你很要好吗?他肯收留我们吗?”
“我也没把握,但同为牧云门人,此刻我们磨难当头,我想方志倚他总不会坐视不管。”
“原来大师伯姓方啊!”
当晚三人便开始整顿行李,扎伊娜表示她家中存有现银,可以取来使用,闵三溯则摇了摇头道:“那是逝者遗物,本就应随逝者而去,我们拿来挥霍,有损大义。”扎伊娜默然同意。
第二天,三人动身出发,来到墓园拜别了海莱万,接着便告别了居住已久的回疆,向着茫茫中原进发。
一路上岑毅心情十分复杂,扎伊娜也是闷闷不乐,愁苦思情弄得她憔悴不已,岑毅于心不忍,便时常跟扎伊娜说话解闷,有时也讲一些笑话,试图逗她开心。可是扎伊娜总是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听进去岑毅的话。但是渐渐的,她看向岑毅的眼神却越发的温柔。
一天晚上,岑毅正要入睡,扎伊娜忽然闯进帐里,不由分说地躺在了岑毅身边,岑毅惊得心里砰砰乱跳。只听扎伊娜幽怨地说道:“岑哥哥,爹爹临死之前跟你说了什么,给我讲讲吧!”
岑毅心底纠结不已,半晌,眼望扎伊娜温柔地道:“娜娜,你爹爹他说,他一直都很爱你,只是瞒了你一些事。”
“什么事啊?”
“他不能告诉你,但扎伊娜你要相信,他对你的真情绝对无可怀疑!”
“还有呢?”
岑毅犹豫了一番,缓缓开口道:“他……他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扎伊娜沉默了一阵,然后看着岑毅,眼中秋波流转,缓缓开口道:“那……我就一辈子跟着你!”永远都不跟你分开!”岑毅一听顿时红了脸,别过眼去不敢看她,谁知扎伊娜竟扑到了岑毅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少女的表白令岑毅不知所措,连呼吸都难以舒畅,僵直着身子任扎伊娜抱着。扎伊娜将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现在我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做我的亲人吧!”
岑毅正要回应,谁知扎伊娜竟轻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起身就往帐外跑去了。岑毅彻底慌了神,手足无措地躺下又起身,不时蹲坐在地上茫然地望着帐外,心里不住回味着方才那一吻。这一夜,岑毅注定无眠……
第二天,两人心照不宣,只是走在路上时举止亲昵了不少。闵三溯看在眼里,心里窃喜,表面上却不理会二人,只顾走在前面。
一个月后,三人穿越河西古道,来到了祁连山脚下的甘州,也就是岑毅的老家。
岑毅走在路上,忽然意识到此时正是报父母之仇的大好时机,于是来找闵三溯商议对策,可是闵三溯却坚决不同意,表示路途忙碌,绝对不能节外生枝。
岑毅心有不甘,当晚三人住在旅店内,岑毅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觉,望着窗外明月,心底往事翻涌出来:
小时候岑毅要过生日,父亲破例杀了只鸡给岑毅炖了,岑毅吃得格外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时地主万海鸿带着一帮人却闯了进来,岑毅一家惊在原地。万海鸿见在给岑毅庆生,于是挤出笑脸假惺惺地向岑毅祝贺,岑毅也笑着回了礼。接着他把父亲叫了出去,说是商议一些事,谁知半晌父亲凄厉的哀求声却传进了屋内,母亲一脸的担忧,手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岑毅放下手中的鸡肉,爬到窗台上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谁知刚探出头去,却看到万海鸿身后一个汉子一脚把父亲踹倒在地,万海鸿满脸横肉,凶恶地上前揪住父亲头发道:“这钱你已经拖欠了三个月了,还拿不出来?今天你得给我个说法。”
父亲跪在了地上,向他哀求道:“老爷,求您再宽限一个月,等今年庄稼收了,我一定把租金给您还上!”
岑毅越想越难过,心底的怒火又燃了起来,于是悄然起身,转头望了眼闵三溯,见他睡得死气沉沉,心中一横,从窗台上翻了出去,决心一报当年之仇。
那年,岑毅只有十岁,正是读书的年纪。记得当时庄稼收成并不好,收的粮食也勉强只够一家人不饿肚子。可租赁地主家昂贵的土地却几近榨干了农民的血。
父亲还不上租金,万海鸿不时带人来找他麻烦。那天万海鸿被逼急了,不在乎父亲的哀求,抬手一挥,一帮人冲进了家中,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了个精光。母亲崩溃地大哭,跪在地上苦苦向众人哀求,岑毅怒视着那伙人,手中攥紧了拳头。
那伙强盗走后,父亲愁容满面,望着惨不忍睹的家里,不住唉声叹气。第二天岑毅便不能再去上学了,被迫来到了万府,做起了一个低贱的牧羊娃。
想到这里,岑毅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加快了脚步,杀掉地主一家的决心愈发强烈。
路上岑毅路过了一处山坡,那里本是岑毅心中的家坐落的地方,岑毅犹豫了一下,还是迈着沉重地步伐走上了那片山坡。
那座小屋依然屹立不倒,只是打开房门,里面已是一片狼藉,家中一切被尘土吞噬殆尽,桌椅都已是折的折,坏的坏。岑毅回想起当年父亲教他识字,母亲给他织毛衣的那些夜晚,学累了岑毅会发起牢骚,父亲就会一脸严肃的说教起来,说不学字以后就没出息,将来还是和他们一样的穷苦庄稼汉,母亲则是递来一杯茶水,上前安慰起岑毅。
岑毅强忍住泪水,出门来到父母坟前,重重拜了三拜。然后手挽腰间“竺龙”剑,一脸肃穆地说道:“阿大,阿妈,让你们受苦了!儿子我今天就要得报大仇,给咱们一家争口气!”
说完就起身马不停蹄地向万府奔去,手中剑柄也是越攥越紧。
奔得万府门前查看时,却见房门紧锁着,不由得一愣。于是岑毅越上院墙,向里面查看,谁知府内根本不见一盏灯火,也看不见半个人影,不禁失望透顶。
正在这时,岑毅忽觉有人伸手搭上了自己肩膀,心中大惊,慌忙转过身去,却见是闵三溯。岑毅松了口气,闵三溯“嘿嘿”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肯定不甘心,我白天早就打探过了,这姓万的听说我把他派去的打手全杀了,吓得着实不轻。于是连夜收拾行李,带着一家老小就跑了,至于跑到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岑毅闻言失落地道:“既然这样,师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闵三溯无奈地说道:“告诉你?不让你亲眼来看看,你会死心?所以前面我看见你起床了,就装作睡着,故意让你走的!”
岑毅失神地走在路上,神情落寞。闵三溯安慰道:“岑毅啊,你别难过,天涯茫茫,料他能跑到哪儿去?来日方长,何愁不能报得大仇?”
见岑毅神情还是没有好转,闵三溯灵机一动,说道:“你别着急嘛,君子复仇,十年不晚!连我师父都有一个仇过了十五年才终于得报呢!”
岑毅一听好奇道:“是吗?师爷他……他也是有仇难报吗?”
闵三溯意味深长地回道:“可不是嘛!师父他有一个挚友名叫侯崇禹,我们都叫他候师叔,他与师父可谓是年少之交,十分要好。我们师父跟我们讲过,他壮年之时迷上了围棋,可谓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可是他的棋艺却始终不如候师叔。有一天,候师叔在棋盘上打败了师父,并且师父输得非常的惨,那候师叔趁机狠狠羞辱了师父一番,师父怀恨在心。虽然在武功上他的造诣已是震古烁今,可他在别的方面还是有不如人的地方,于是便开始费劲心思地研究起棋艺来。”
“认真分析过他输给候师叔的那盘棋后,便重邀他前来再战,谁知师父还是输了,并且还是同样的输法,连输十五手棋,只是这次师父多赢了一手,可师父依旧不甘心,继续费心研究这盘棋。一年后,师父与候师叔再战,这次师父又多赢了一手,可仍然是惨败,候师叔还是羞辱了他一顿。师父没有气馁,继续钻研,第二年与他再战时又多赢了一手。”
“就这样,师父挑战了他了一年又一年,每年都要多赢他一手,尽管遭受了候师叔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但是也多赢了他一手又一手,师父就这样忍辱负重地坚持了下来。终于,十五年后,师父彻底打败了候师叔,但他却没有将多年的气愤还给候师叔,而是连番向他道谢,因为师父他也知道候师叔这是刻意为之,只为激励他勤勉学习。也正因如此,家师后来便成为了棋艺高深的“岭南棋王”,名号不在“牧云先生”之下。”
岑毅满心向往地听完,倾佩之余,更多的却是失望。他摆了摆手说道:“不一样,师爷那种仇怎么能跟我的仇恨相比呢?”
闵三溯严肃地说道:“怎么不一样?弑父弑母是仇,言语羞辱难道不是仇吗?师父他当然是有仇必报的,不论需要多久。所以你也应该振作起来,好好的把你师爷留给你的本事学会学好,这样才能得报大仇啊!”
闵三溯又对岑毅讲了许多道理,渐渐的岑毅也缓解了焦虑,心底舒畅了起来。
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不多时已携手回到了客栈。谁知刚进门,扎伊娜便扑来上来,一把抱住了岑毅,口中委屈地喊道:“你骗我,你说过再也不离开我身边的!”几欲哭了出来,岑毅满脸心疼,一手轻抚着扎伊娜的头,一边轻声安慰道:“没骗你,没骗你!我和师父散步去了嘛,好好好,别哭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吧。”
闵三溯站在一旁,一边看着,一边“嘿嘿”地笑着。
扎伊娜意识到失礼,连忙从岑毅怀抱中蹿了出来,脸上又红又烫。闵三溯笑着道:“没事没事,我什么也没看见!”说着又走出门去。
第二天三人接着赶路,不久便来到了凉州。一路上尽是荒漠,人烟稀少。此时正值初秋时节,大雁一群群地从头顶飞过,扎伊娜没见过雁群,抬起头好奇地张望着。岑毅向她说道:“这种鸟叫雁,文人称之为“衡阳雁”,每年秋天都结群向南方迁去,这种雁不仅长得好看,它的肉也是鲜美至极呢!”
“是吗,我好想尝尝。”扎伊娜满脸期待着说道,岑毅犯了难,只得转头用眼神求助师父,闵三溯无奈,只得道:“想吃是吧,看我待会儿给你捉一只。”
不多时,三人忽见一只大雁在头顶盘旋着,口中连声哀鸣。闵三溯指着雁道:“这种大雁一看就是失了群的雁,要捉雁最好就捉这种。”说罢从腰间抽出刻有“清流大侠”短剑来,看准方位,对着那雁便抛了出去。
那剑被闵三溯施了内力,抛得又高又远,直直地扫向那雁,果真劈中它的羽翼。那雁长嘶一声,从空中直直地落了下来,岑毅与扎伊娜又惊又喜,双双朝雁奔去。岑毅把雁提到闵三溯身边,开心地道:“师父你真厉害,能教我这招吗?”
闵三溯得意地道:“想学啊,还早的很呢!你先把武功学好了再说吧!”
岑毅把雁系在身上,激动地纵马奔驰,跑了不远,却见前面一家客店开着,于是回头跑去告知了二人,三人都加快脚步奔到了那家店里。
店主一家都戴着圆形白帽,闵三溯道:“看来是家回民店,你们可要注意了,不得对人家无礼!”
岑毅将大雁递给了店里的伙计,吩咐他炖了,接着伙计递来茶水,三人点了些饭,坐下来就等着吃雁肉。
忽然扎伊娜想起闵三溯丢出去的剑来,惊道:“那柄剑!那剑还没取回来呢!”闵三溯不以为然地道:“没关系,丢了就丢了吧,一把剑谁还管它呢!”
扎伊娜则坚持要把剑找回来,二人坳不过她,只得让她去找了,岑毅不放心,本打算跟着去,可扎伊娜却将他挡了下来,自己独自去了。
过了不久,只听门外有人吆喝一声,就见一伙汉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领头那人重重地坐在椅上,口中喊道:“小二,把好酒好菜都给我呈上来!”伙计毕恭毕敬地上前道:“这位爷,咱们这是回民店,不卖酒的!”
那人一听勃然大怒,直起身子吼道:“放什么屁!老子找这家店找了这么久,你敢跟我说没酒卖!”伙计吓得呆愣在原地,见那汉子气势汹汹,店主老爷赶忙跑了出来,赔笑道:“客官息怒,客官息怒,小人这家店确实没酒卖。不过,小人有上好的龙井茶,管让客官您喝个够。”
那人顿时火冒三丈,一脚将店主踹翻在地,怒喝道:“岂有此理!不给人喝酒,喝个鸟的茶!”
闵三溯越听越气愤,本想上前管管,谁知刚转过身去,看到那伙人的那一刻,脸上立马显出惊恐的表情来,于是又转身坐了回去。岑毅不解道:“师父,这种事为何不管?”
闵三溯伸出手指“嘘”了一声,低声道:“这伙人是来找我麻烦的,咱们惹不起!”岑毅奇道:“他们跟师父您是有仇吗?”
这时那人身旁一个瘦弱汉子伸手拦住,劝道:“师弟,别惹事!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掌门师兄没来,别轻举妄动,事情闹大了传出去,让那家伙知道了可就打草惊蛇了!”说罢转身对着伙计道:“店家啊,对不住了!我这师弟性子有点急,麻烦你给我们上几碗面条,我们吃完就走!”
那伙计和店主都诚惶诚恐地回到了厨房。闵三溯于是悄声道:“这伙人是湖南红尘派的,多年前我在湘潭失手杀了他们的原掌门靳远华,他们满门人马便到处找我寻仇,放出话来要将我碎尸万段。”岑毅不解道:“这些人很厉害吗?你为何这么怕他们?”
闵三溯道:“不是怕他们,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马众多,就算能打赢一两个,若是他们的援兵大举到来时,谁能逃得了?”岑毅依旧不解气,一脸愤恨地瞪着那凶恶的汉子。
那人撇见岑毅瞪他,登时怒火中烧,起身怒骂道:“兀那小子!看着我干什么?瞧不顺眼是吗?”说着便要动手,旁边的人立马阻拦,闵三溯也连忙示意岑毅别看,岑毅只得气愤地把头低了下去。
双方于是都默不作声地吃起饭来,岑毅瞧了一眼,只见红尘派共有五人,其中一个粗胖男子开口道:“听说过半个月五大派掌门人要齐聚华山相会,说是共商破毒之法。”
方才那瘦弱汉子回道:“马师弟说的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有传言说五大派决定联手捉那红缨少主,逼他把破毒之法说出来。”
“都是明争暗斗!”一个方脸汉子打断道,“所谓聚会华山共商大事,其实私底下就是解决个人恩怨,背地里五大派的人都要做些手脚,像那“仙霞子”肯定想着去找武当的赤木麻烦,而少林寺的和尚们也肯定要来找峨眉派的麻烦!”
又一个高个汉子说道:“峨嵋派偷了“挫龙”刀我也知道,但祁师兄,崆峒派和武当派又有什么瓜葛呢?”
“仇怨可深了!”先前那急性汉子回道,“十年前武当的赤木打败了崆峒派的前掌门孙无量,并当众羞辱说崆峒派无人,气得孙无量吐血身亡,而他的接班人“仙霞子”,也是练就了绝世武功“蚕毒手”,声称要到赤木跟前一雪前耻,两派人马也因此结仇。”
众人都饶有兴致地听着,岑毅却是一头雾水,什么“仙霞子”、“赤木”的在他脑海中乱窜,什么“五大派”更是首次听说。只有“红缨少主”一词让他眼前一亮,心里惊道:“这伙人也中了“红缨毒功“不成?”
在五人的闲谈之中,岑毅得知了五人姓名:那急性汉子名叫薛之武,瘦弱汉子名叫宋之文,粗胖汉子叫马之杰,方脸汉子叫祁之英,高个汉子叫王之雄。
只听那薛之武接着道:“那宋师兄,我们去不去华山看看热闹?”宋之文道:“还不知道,要看掌门师兄的意思,毕竟咱们去了,也只能旁观,不能插手此事。”
马之杰一听急道:“这是什么话?掌门师兄他不是也……”马之杰正要说时,一旁王之雄连忙打断,用眼神连番向他示意。
宋之文一脸平静地道:“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江湖上哪个门派没有受此毒害?我们红尘派也迟早要遭此劫难!”
祁之英一听气愤地道:“哼!劫难?一个红缨毒就把咱们拿住了?只要抓到那小子,看他给不给解!不解毒就让他吃尽苦头!”
宋之文冷笑一声道:“抓住他?谈何容易!这红缨少主施毒时无知无觉,中了招自己也是没办法察觉。而且一旦他催动毒功发作起来时,就好似抓住了你的命门,饶是你有一身武艺也施展不出来半点。”
王之雄道:“这么说这红缨少主一点破绽也没有了?”
宋之文答道:“不然,想擒住他也并非是没有办法。可以挑一位武艺超群并且没有中毒的高手,在暗中偷袭于他,便可将他制服。可如今武林中凡是一流的好手都尽数中了招,想要再找一位这样的人可就难了!”
众人一听纷纷失落不已,沉默半晌后,宋之文又道:“倒是还有一人可以担此大任!”
众人齐声道:“是谁?”
“昆仑派三山道人!”
只听“嗷”的一声,四人眼前都是一亮。只听宋之文续道:“这三山道人没跟那家伙交过手,倒是可以请他出山,只是昆仑派中人物素来都是奸邪狡诈之人,这三山道人也不例外,若是他得到破解之法,想来也不会轻易交出,只能是咱们把好处都给了他,他才可能网开一面!”
薛之武一听又道:“如此看来,华山聚义这趟浑水咱们是非赶不可的了!”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岑毅听着心中暗道:“看来这伙人还不知道我师门“牧云仙诀”里藏着的秘密呢!”顿时松了口气。
这时岑毅一桌的雁肉也端了上来,闵三溯示意抓紧悄声吃完,于是二人赶紧吃了起来。
这时,只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转头一看,只见扎伊娜手握那柄短剑欢呼着奔了进来,谁知正好和要上菜的伙计撞在一起,饭菜顿时撒了一地,扎伊娜也摔倒在地,手中短剑丢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滑到了红尘派众人的脚下,那马之杰拾起剑来一看,顿时傻了眼,连忙把剑递给了宋之文,宋之文也注意到了剑身上刻着的字,这一看不要紧,宋之文立时直起身子,愣愣地望着扎伊娜,一脸不可置信。
扎伊娜起身向伙计连番道歉,那伙计也没多计较,骂骂咧咧地便走开了。扎伊娜回头四处张望着,寻找丢出去的剑,只见前面一桌人都直起了身子,五双眼睛都紧盯着她。
扎伊娜有些紧张,定睛看时却见那桌人中的一个瘦弱汉子正拿着那剑。于是只得强装整定,上前行礼道:“这位大哥多有得罪,把这把剑还给小女子吧!”
宋之文道:“好啊,那你过来拿吧!”说着把剑递向扎伊娜,扎伊娜抓住剑柄,正要开口称谢时,谁知宋之文一只手如同钳子一般牢牢夹住了剑身,扎伊娜一抽之下愣是没能把剑抽回来。
扎伊娜心底有气,只道这人是在调戏自己,于是正要开口争论,可宋之文先开口道:“你告诉我你是从哪弄来这剑的,我就还给你。”
岑毅见扎伊娜有麻烦,于是想起身上前解围,但闵三溯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并伸手拦下。
扎伊娜见这伙人气势汹汹,心知是来找麻烦的,于是愠怒道:“不管你事!这剑是我捡的!”
宋之文冷笑一声,用手一扯又把剑夺了回去。薛之武其实一把揪过扎伊娜手腕,恶狠狠地道:“好你个杂碎丫头,跟你爷爷我比火气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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